当前位置: 巴库 >> 巴库宗教 >> 想你啦,SACANA
常年在外旅行,遇到很多的人,但像SACANA这样让我喜欢的,还真的不多。头一天,我和SACANA还见了很多次面,她做了很多次用手飞吻我的动作;把我像拔萝卜一样抱起来,举到半空中两次;拥抱了我一次,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了四下……次日,我们就告了别,我乘晚上的航班回国,她继续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库一个家庭旅馆里做工。
SACANA,一个比我女儿略大些的阿塞拜疆女人,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,也许休息不好,黑眼圈很大,像涂了浓浓的眼影。细长的瓜子脸,高大的鼻子,更高大的是她的体格。她已经结婚,是一个孩子的妈妈,现在的SACANA又胖又大。她穿着长袍,带着捂得严严实实的头套,从早晨来到家庭旅馆的那一刻开始,就像陀螺一样不停地干活。为住宿的客人提供早饭,收拾卫生,打扫客房……所有的事情,都是她一个人在做。
是的,SACANA是穆斯林,装束要求严格,和她相处四天多时间,我没有看到过她的头发。没见到,但我摸到了她厚重浓密的头发,且应该是黑色的。
巴库第三天上午,我们准备参观一个特别漂亮的建筑,叫HeydarAliyev,结果在maps.me选择错了位置,去了附近30公里左右的一个小镇,名字也有HeydarAliyev。其实,它和我们要看的建筑完全不是一回事,自然也就找不到。
我和同伴在小镇上狂走了两个小时,问了很多不会说英语的人,被好心解释了很多遍阿塞拜疆语,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庞大的流线型建筑。幸好最后遇到一个小伙,小伙说他在韩国留学。韩国和中国是近邻,他解释着,对我们好像便多了一种责任。他明白了我们要找的东西,说建筑在巴库,不在这里。难怪找不到,我们只好冒着炎热,再次倒小巴、地铁回到巴库旅馆,准备躲过最热的时间段,下午凉快了再去找HeydarAliyevcenter。
爬到四楼的旅馆,看见SACANA怏怏地坐在沙发上。看见我,她微微笑了一下,飞吻的动作也做的不完整。我走近她,她的黑眼圈更加明显,脸色看起来也暗淡无光,她好像病了。我问她,你不舒服吗?她听不懂我的话,但看懂了我的眼神。她站起来,手里拿着抹布,另一只手指了指眼睛和太阳穴,说了一串阿塞拜疆语。我也听不懂,但我知道她说的是眼睛疼和头疼。
我让她坐下,靠在沙发上,把她的眼睛用手轻轻合上。女儿小时候眼睛弱视,医院学过怎么为她按摩。我先是轻轻给SACANA按摩眼周,她发出舒服的呻吟。慢慢我的力度加大,她竟然长出一口口的大气。太阳穴,大鼻子两侧,脸颊等穴位被我反复按压,她应该感觉好了很多,经常突然间就睁开她的大眼睛,我就再给她合上。
最后,我按摩她的头部,摸到了她又多又密的头发,装在有弹力的头套里。炎热的夏天,这样的打扮简直是刑罚,我真想给她把头套揪下来……让SACANA的头发像黑色的瀑布,刷刷刷地从里面飞流直下,她的头保管就不疼了……当然,我只是想象了一下,实际上她的头发我连看都没有看到。
按摩一阵子,我示意她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。SACANA乖乖地躺下,诺大的块头,蜷缩在不大的沙发上。
我去客厅里冲了一杯红茶,享受空调的清凉,翻看着手机。土耳其工程师Murat也在客厅沙发上坐着,他10点钟去谈业务,老板是中国人。我问他业务谈的怎么样?他说不好。他的英语也是外语,我俩尚且可以交流,甚至还交谈了一些很复杂的问题。比如,土耳其的国父,土耳其曾经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,现在的总统,甚至美国总统川普。
我俩正说的热闹,SACANA拿着抹布走了进来。她好像换了一个人,刚才的痛苦表情消失殆尽。她径直走到我的身边,把我杯子里的旧茶包拿走,换了一包新的,冲好热水端给我。
土耳其工程师看着这一切,告诉我,SACANA喜欢你。
我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歇歇,刚坐下她就发现对面茶几上有水渍,爬起来去擦干净,再把桌布拉扯整齐。我对土耳其工程师说,SACANA是个干净利索,勤劳能干的女人。土耳其工程师把我的话翻译给SACANA听,土耳其语和阿塞拜疆语基本上互通,他们的语言完全没有障碍。SACANA对土耳其工程师说,她喜欢我,我走了她会想我的。
以后,这样的话她说了很多遍,都是让土耳其工程师翻译给我听。
“我也喜欢你,回到中国,我也会想你的,SACANA。”我用英语说。
土耳其工程师把我的话说给她听,她过来一把抱起我来。我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玩一种拔萝卜的游戏,她抱我真的就像拔了一只大萝卜。突然被悬空抱起,我惊叫起来,她便开心地大笑。从此,她好像发现了好玩的事情,三五六地就把我抱起来,好像就为了听我惊叫。从记事开始,除了儿时被爸爸、叔叔这样举着抱过,我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熊抱过。
在SACANA面前,我一切减肥的烦恼荡然无存。她见到我,每每用羡慕的目光看我,轻轻地抚摸我的腰肢,画一个流线型,然后再摸摸自己粗壮的大腰、肚子,叹口气。我便也调侃她一下,摸摸她的粗腰和肚子,做个动作把嘴巴捏住,让她管住嘴巴不要吃饭,她就开心地笑起来。
她抱我,我也做个动作抱她,然后装成抱不动摔倒了,她也会意地开心大笑。
初次到阿塞拜疆的巴库,觉着这里的人,比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都要和善、有礼貌得多。从机场坐巴士到市中心28may,在地铁里,一进去就有人热情询问需要帮助吗?问路时,旁边的人都会热情指点。地铁来了,看到我们携带大包小包,都伸出援手帮忙,为我们让路、让座。后边多次遇到热心人的帮助,反复印证信奉伊斯兰的阿塞拜疆,有着多么热情好客的人民。当然,SACANA更是一个可爱而善良的女人。我和她见面没多久,就建立起一种友谊,虽然语言不通,但我知道她喜欢我,我也喜欢她。
有一天我从她旁边走过,她正在往一个瓶子里灌香水,看我过来便对着我喷,弄的我香气四溢了一天。我正好带了两小瓶兰蔻的淡香水,便送给她一瓶,她闻了闻,喜欢的不得了。
看她块头大,性格爽快,但个性里却是典型的小女生。有一天她看我在客厅里坐着,走过来把我的项链拿着看,我就摘下来给她,她一边看一边发出羡慕的嘻嘻声。看完了又看我的珍珠戒指,我也摘下来给她,她用力往手上套,然后遗憾地摇摇头还给我。我的玉镯也不放过,摸了半天往下揪的动作,然后再摇摇头。我的外套放在沙发上,她也拿在手上端详,我开玩笑示意送给她,她做穿的动作,然后摇摇头,咧咧嘴,意思是我穿不上啊。
SACANA就是这么可爱,率真,像个快乐的劳动天使,从来没有烦恼过。她每天不停的干活,客厅里收拾的干干净净,玻璃水杯永远光洁照人。她常常一边擦玻璃杯,一边唱歌,还把腰枝扭来扭去。我笑着看她,她便扭的更加夸张一些。每天在旅馆里看到她,和她开无语的玩笑,被她突袭从后边摸腰,被她熊抱,成了我俩的小功课。
我告诉她,我明天要走了。她问我去第比利斯吗?我说回中国,回家。她说,秦(中国的发音)?然后一通阿塞拜疆语,我听到了“missyou”,就是“想你”。她的表情非常不舍,我知道她是真心舍不得我走。但我只是一个过客,我必须得回家。可SACANA的友谊,我会好好记住的。
我也何尝不是呢?这不刚刚回到家,闲空里,我就开始想她了,SACANA。如果有一天,你可以到中国来看看就好了。你可以住在我的家里,那时你是否可以摘下你的头套,把你浓密的黑头发披散在肩头,腰际?我知道穆斯林在家里,是可以这样做的。SACANA,一个可爱的穆斯林女人,我一面之缘的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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