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作

梦里，再一次

买火车票

老妈排在队尾

蹒跚着挪动

快到窗口时，我说

不想去了

我见过海

前年在青岛住了几个月

并且，到站的时间是晚上10点

我又要在候车室熬上一夜

我们就去另一个窗口退票

有一个孩子掉进深井

依稀感觉是我旧日的同学

我和许多人围在井口

用棍子探入水中

结果只有水的滚动

火车站

所有的广播都兴致勃勃地报导着溺水事件

我醒来

躺在北京的公寓里

有一列火车正幽幽地驶过……

我写作

在电脑前

沿着未来的栅栏走向侧面

坐火车，几乎成了文艺青年感受世界的标本式途径。

当然，首要的原因是穷。在高铁出现以前，火车可以视为真正的国家福利。至今，你仍然可以以极低价格买到一张普速火车票，去往一切你想去的地方。

资深文艺青年周云蓬一本《绿皮火车》，说出了许多文艺青年的心声，这其中，自然也包括许多从没坐过绿皮火车、登机牌集齐一抽屉的有为青年。

我想说，离大地太远，就会忘记了怎么起飞。

实话说，坐火车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，当一种生活方式必须以刻意的姿态进行，那这种生活方式就失去了生命力。有飞机、有高铁，而且坐得起，那么为什么不去坐呢？

我最近一次坐火车居然是在阿塞拜疆，这个在亚洲版图上却努力加入欧洲的国家。受益于苏联时期建设的铁路网，阿塞拜疆老派的铁路部门依旧生存着。

毕竟是小国家，买票不用提前好多天。不过，首都巴库的火车站正在翻修，绕了火车站旁边的五二八广场一个多小时，才找到了售票处。一大原因是凡是问路，听不懂英语的当地人总把我们的目的地想成旁边的地铁站。

我们这趟火车旅行想从里海边的巴库前往中西部的舍基，如果乘坐更主流的巴士，大概要花大半个白天。而如果坐过夜火车，既可以在睡眠中赶路，又能够省去一天住宿费，太适合穷游者了。

车站的售票员倒也利落，一位懂英语的售票员清楚地明白我们的目的地，很快，针式打印机打出的车票到了我的手里。当晚9点半，在旁边的月台直接上车。

逛了一天巴库老城，我们9点不到就拖着行李到了火车站。不同于国内火车站严格的安检与查票，任何人都可以直接走上巴库中央火车站的月台。上车前把车票出示给乘务员即可。

语言不通还给我们闹了bug，我们买的是一等舱车票，根本看不懂车厢上的文字（不管是阿塞拜疆文还是俄文），只好求助于乘务员。乘务员又听不懂我们的英语，只好拿着票让她帮助我们找车厢。一开始，我们给带到了类似国内硬卧的有三层卧铺的车厢。显然，苏联时期留下来的车厢经久失修，厢体斑斑勃勃，尽管外面气温很凉爽，但是没有空调又不能开窗的车厢里始终很闷热。

意识到这里不是一等车厢，而且乘务员把我们带到的座位又有人占，我们退了出来，找了另一位乘务员，总算来到了一等车厢。尽管一等车厢仍然称不上崭新与豪华，不过人好，清净，也算是满足当初的预期。

阿塞拜疆一等车厢类似于国内的高级软卧，一个小隔间里只有两个铺位，锁上门就获得了隐私感。乘务员在列车启动时，会像国内一样换发一张卧铺证，还带来了床褥，当然要自己铺床。

以国内的尺度看，巴库到舍基三百公里的路程并不长，但是火车却要行驶整整一晚上。果然，一路走走停停，没出巴库就停了下来，难怪这车速快不上去。不过，既然在车上睡个觉就行，慢点倒是无妨，我倒是担心火车开得太快，到得太早，打搅了我的清梦。

不得不说，阿塞拜疆的铁路部门在每个细节里都体现出迟暮感，失去了庞大苏联的依托，一切都是按照惯性运行着。丝绸之路的光辉找不到这里。

比如，“贵”为一等车厢，连厕所的灯都是坏的，而车厢里的两盏灯也只能亮一盏，不知道是让它故意不亮以节电还是坏了没有资金修理。总之，一切得过且过。

那次车非常准点，六点多到舍基，天刚刚蒙蒙亮，此时窗外早已从城市变成大片的田野。舍基车站很小，一出站就有几个出租车司机等候，因为车站到舍基镇上还有十几公里，我们似乎别无选择，跟着一位当地人拼了出租车，也可能因此避免了被宰的命运，以“当地价”到了舍基，结束了这趟火车旅行。

从巴库不仅可以坐火车到阿塞拜疆的主要城市，还可以前往东欧国家，比如俄罗斯，比如乌克兰，从莫斯科可以坐火车到西欧和北欧，也可以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回到亚洲，甚至买一张火车票回北京，如果你愿意，也可以从北京买一张火车票到越南，完成东南亚的旅行。就这样，铁路线把东方和西方紧密地连接起来，理论上，只要坐火车，就可以从伦敦抵达胡志明市。

我坐过的最便宜的绿皮火车，是结束了一趟京西的徒步之旅后，从一个叫做旧庄窝的村庄回到市区，目前那趟车仍然在运行，票价只要7.5元，车上还有旧锅炉烧开水，不乏有村民把土特产带到京城售卖。不过，现在这种服务于区域的火车越来越少，崭新的高铁让人体验飞起来的感觉，却让出行变得不那么随意了。

我们的读诗计划重新开启，你可以直接向后台朗读，把60秒以内的语音留下来，也可以把音频文件（基本上没有时长限制，音质有保证，更容易入选哟！）发送到我的邮箱weater76